去西藏的。”他到了美术组,等呀等,直到1953年,才如愿以偿。“我从1953年起进藏,到现在整整60年,在我精力最充沛的时候,我把青春留在了高原。”李焕民说。
“没有汽车,没有翻译,只能蹲在公路上拦车,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司机探出头来骂一句,然后一踩油门开走了,我们灰头土脸继续拦。到寨子里去,有些藏獒没有被拴住,哗一下扑上来。”回想起第一次入藏的情形,李焕民哈哈大笑。未曾想到,从那以后,就与西藏有了半生缘分,结识了不少藏族朋友,“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从农奴制度的绝境中爆发出来的巨大生命力,这种生命力令我魂牵梦绕。”
一次又一次,去高原圆梦,他体验了高原反应,遭遇塌方、泥石流、大雪压垮帐篷、狂风吹跑画具、夏天落入泥坑等种种困境,冬天被困在唐古拉山顶,住雪洞、地窝子,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进高原的信念却从未动摇。他说:“我企图全力去塑造这个时代藏族人民的精神风貌。”
藏族女孩(版画) 李焕民
不能不说的那些遗憾
那是一个藏族女孩的特写肖像作品。“在刀法的处理上,女孩脸部没有一点刀痕,长长的眉毛、深情的眼睛、小巧的鼻翼下方等重要的位置上,也只是恰到好处地留有一丝小三角刀与大圆刀刻制时自然留下的刀痕。头发中间轻轻地用三角刀梳理出几缕发辫的走向,用三角刀为主,大圆刀为辅,精巧处理出女孩稚嫩的刘海。在头发的上方边缘用三角刀似断还连地留有几丝头发,在披散的发辫上用大圆刀和三角刀处理成大气自然的疏散状态。”美术评论家杨力斌在《李焕民版画艺术魅力浅谈》一文中写到。
这幅套色水印版画《藏族女孩》是李焕民早期的作品,曾在日本获金奖,被收入《中国现代美术全集》(版画卷)。西藏、甘孜、阿坝,是李焕民大半生的目的地。每次他去体验生活,不但要画很多的速写、素描,还写了很多的日记,详细记录下自己在深入藏族人民生活之中的感受与对艺术创作问题的思索。一幅幅关于藏族的版画作品也让他走向美术事业的巅峰:作品《高原峡谷》获1956年全国青年美展一等奖,与《扬青稞》《攻读》《拉萨街头》《牧场》等作品一起为中国美术馆收藏;《初踏黄金路》被收入《中国现代美术全集》(版画卷)并作为封面;《换了人间》获1979年全国美展二等奖;《高原之母》获1996年全国版画展银奖。
“我常进藏,所画的作品涵盖西藏解放后的各个大事件。”但是,李焕民还是有些不得不说的遗憾,“去年我补了幅关于藏族群众基层民主选举的作品,还希望能补一幅十八军进藏的作品,作品叫《毛主席派人来》。这样,我的作品就能把藏族的历史连接起来了。我不是政治宣传,我的作品既要说事,也要说美。”
《初踏黄金路》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1960年李焕民在一个小山寨参加秋收,这是西藏民主改革以后的第一次秋收,废除了农奴制度,实行谁种谁收,不缴农业税。藏族人民第一次感受到劳动果实是属于自己的,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白天在歌声中劳动,晚上在打麦场跳舞。“我被这种情绪所感染,画了很多速写,勾了不少草图,都跳不出劳动过程的具体描写,离题太远。”不断推翻自己的构思之后,他在第二年再次进藏,远远望见藏族妇女牵着驮满青稞的牦牛回家,边走边唱,灵感一现——“如果把运粮的路放到历史长河中去思考,从麦田到打麦场不过一里之遥,藏族人民却走了一千年,今天才初次踏上黄金路”。这就是李焕民所坚守的“从审美角度反映历史”。
除了反映藏族聚居区的作品,李焕民还刻了不少红色题材版画,如《马克思像》《恩格斯像》《毛主席来到我的家》《周恩来总理》《红军过草地》《抗日烽火——地道战》《红岩小论插图——许云峰在地牢》等等。如今,他仍然在坚持创作,“就是慢点”,因为他无法平复内心的种种冲动,“有很多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