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绍兴才子徐渭有过一段短暂的戎马生涯,这在他的诗文中都有反映,兹录其中军旅诗四首如下:
偏将分驰日几程,高牙犹复事东征,
江云隔岸来迎舸,海雨随风去洗兵。
奏草每从灯下换,捷书又见马前横,
西还即是朝天路,双佩行看拂玉京。
明代,我国东南沿海倭寇为患。嘉靖三十六年(1557)浙闽军务总督胡宗宪率兵东征,往定海岑港讨贼,仰慕徐渭才名,召入幕,为记室。军情紧急,瞬息万变,也亏徐渭才思敏捷,军书飞驰,无不言出笔随,得心应手。“奏草每从灯下换,捷书又见马前横”,流露的是他此际踌躇满志的快意。
沧海遥连雉堞明,登临喜共幕宾清,
千山见日天犹夜,万国浮空水自平。
不分番夷营别岛,愿图方略至金城,
归来正值传飞捷,露布催书倚马缨。
本诗作于部队驻扎宁波期间,徐渭偕同事登上招宝山观海,遥望岑港,又生出“一窥贼垒”之心。原来据他在《拟上督府书》中说:“往岁柯亭、高埠诸役,尝身匿兵中,环舟贼垒,度地形为方略,设以身处其地,而默试其经营。”对于此番岑港之役,他从战略战术各个方面,提出了具体意见。至于“不分番夷营别岛,愿图方略至金城”,即是想重施故技,再当一次侦察兵,去画得岑港地形图来,以利督府运筹决策,跃跃欲试的心情展示无遗。
荒城临海一山围,何事东方滞衮衣?
晓日每看牙将集,秋风自送远人归。
霜寒戍草嘶战马,潮落江门露钓矶。
欲请长缨何处是?且寻酒伴扣荆扉。
本诗题曰《寓穿山感事》,是为对于置身军营而不得亲临前线的郁闷写照。他追求那种“上马杀贼,下马击胡”的痛快淋漓,如今惟有“且寻酒伴扣荆扉”,该是何等无奈。
曾以幕府事南征,羽檄传来急似星。
报道参戎深入处,当锋还有一书生。
以上为《凯歌四首赠曹君》之一,其时胡宗宪的军队移师福建崇安、武夷等地,捷报纷纷,徐渭感觉亦有与荣焉,“报道参戎深入处,当锋还有一书生”,这个“书生”即指他自己,字里行间,不无得色。作为屡应乡试不第的“白衣秀才”,军营给予他一试身手的机会。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他的军旅诗,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满怀爱国激情的生龙活虎般的徐渭。
2007年06月14日 10:15:17 中国柯桥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