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著名书画鉴定家及书画家徐邦达于2月23日8点38分逝世,享年101岁。
○徐邦达的与世长辞是书画鉴定界的损失,也是文博界的一大损失,社会各界知悉消息后深感惋惜。本报特约请三位在工作和生活中与徐邦达有过深交的故友、学生,以讲述徐邦达令人敬仰的一生。
1978年10月,徐邦达与学生们在青岛博物馆鉴定书画。自左至右:杨臣彬、肖燕翼、徐邦达、杨新
念往事,忆故友
□ 谢辰生
我和徐邦达是几十年的朋友了。
我们最早相识在上海。那还是解放前,我随郑振铎先生工作,要将张绗收藏的书画整理出版,因为他的很多藏品都流散到国外去了,我们想通过出书留下来点东西。徐邦达也参与了这项工作,我们就算认识了,但没什么交往,仅仅见过几次面。
解放后,国家成立文物部门,我和徐邦达就都到北京来了,在文物处当业务秘书,那时我们天天在一块儿,就熟了。当时的办公地点在团城,成立了一个收购小组,征集社会文物,每天有很多人来送东西,书画这部分都是经张绗和徐邦达过目的。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负责起草法律文件,但我和他们经常在一起。那时挺有意思的,有东西送来,我也跟着看,在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增长了很多知识。在我印象中,徐邦达身体很瘦弱,但精力充沛。记得北海旁边有一个小铺,饭菜真好,我们就经常去那里吃饭,打打牙祭,聊聊天,我没多少钱,都是徐邦达他们掏钱。有一天徐邦达特别高兴,收了一件黄庭坚的作品,名字我记不清了,但大家都说“不得了了”,于是就又吃了一顿。
经过一段时期,征集、捐献积累了很多好东西,每登记入册一批,就送到故宫一批。于是,1953年决定在故宫搞绘画馆,1955年正式对外开放,这是故宫开办的第一个专题展馆,在筹备、建立、陈列过程中,郑振铎、张绗和徐邦达是主力,做了很多工作,可谓功不可没。这期间,为充实业务单位,徐邦达和一些同志被调到故宫工作,我们虽然不在一起了,但我经常到故宫去,和他见面的机会也还很多。应该说,通过这些工作,在实践中见的东西多了,徐邦达的书画鉴定功力就又丰富了,他能够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不是一蹴而就的。
1981年,国家文物局决定由我出面组织成立全国书画鉴定小组,这个小组集中了徐邦达、启功、谢稚柳、杨仁恺、刘九庵、傅熙年6位专家,我给他们做组织、协调和服务工作。我们计划每年上下半年各3个月,到全国各地的博物馆和部分私人藏家那里鉴定书画作品,设定了3个任务:鉴定、传承、出版。这是一项空前绝后的很了不起的工程,一下就搞了8年,发现了不少好东西,更摸清了全国书画的家底。在这8年中,每年至少有半年我和徐邦达是在一块儿的,这段时间,大家在一起交流,虽然很劳累,但工作得非常愉快。通过鉴定、记录、拍照等工作,最终落实了目录、图目、精品录3本书,由于出版工作是在20年后才全部完成,其间因许多事情我和徐邦达还是会经常见面。
听闻徐邦达去世的消息我很难受,我们曾经在一起做了这么些事情。当年的七人小组,现在只剩下我和傅熙年了,他这一走,老一代人几乎已经没有了。但愿,念往事,忆故友。(本报记者云菲采访整理) |